“學生真的可以跳級了。”當山東省最新出爐的普通中小學學籍管理規定給了學生跳級正式名分后,11月29日,島城一些中小學生家長開始躍躍欲試,打探風聲。記者采訪獲悉,在島城中小學,學生跳級的需求一直都有,但關閉跳級大門多年的青島,目前在天才學生的選拔培養上,經驗缺乏,如何通過跳級這一新政,讓真正有天賦的學生脫穎而出,還是件不容易的事。

家長聞風而動忙打探

“關于中小學生跳級,這是真正有了正式文件,今天已經接到一些家長咨詢的電話了。”29日下午,青島市區一位教體局教育科的負責人告訴記者,跳級政策一出,已經有家長開始不淡定了,一些覺得自己孩子很優秀的家長,開始咨詢有無讓孩子跳級的可能。

這位負責人表示,之前在《山東省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1～2020年)》中的“創新人才培養模式”部分,提出了“改進優秀學生培養方式,在跳級、轉學、轉換專業以及選修更高學段課程等方面給予支持和指導。”雖然綱要出臺時間較早,但是11月28日公布的《山東省普通中小學學籍管理規定》才真正落實了這一政策,在這一規定出臺之前,青島市是不允許跳級的。

省教育廳基教處處長張琳接受記者采訪時表示,關于跳級的規定,主要是為了給特別優秀的學生開辟成長通道,是根據教育招生考試綜合改革方案對學籍政策進行的修訂。的確有一部分學生天賦異稟,如果這部分學生跟普通同學一起學習,他們可能會吃不飽,而且浪費時間。

根據新的山東省普通中小學學籍管理規定,允許學生跳級,但不允許留級。并且,一般情況下,本學段內只允許跳級一次,每次只能跳一個年級。這樣,一個天賦異稟的學生,最多可以在小學、初中、高中各完成一次跳級,比同齡人提前三年完成中小學學業。

要尊重規律別跳太猛了

“我覺得允許學生跳級是個好事兒。”青島第二實驗初級中學校長戰志蛟,當了多年初中校長,也當過市北教體局的副局長,他認為,學生的學習狀態有很大差異,一部分智力水平超常的學生,在群體學習中確實吃不飽,有些浪費。

“本身我們也強調差異教學,但是在大班的授課框架內,對于特別拔尖的學生,確實很難照顧周到。”戰志蛟表示,超常的孩子,年年都有,前些年,有個別家長申請讓孩子跳級,但因為政策上不能突破,一直沒成。

戰志蛟曾遇過這樣的孩子,天賦過人并且自學能力超強,而且家庭氛圍很好,父母學識淵博,鼓勵孩子創新的意識比較強。不過,戰志蛟也表示,跳級也有一定弊端,那就是孩子的心智技能跟不上,就是心理的成長和智力的水平不相當,而且學校教育的主要特征之一,就是伙伴關系的建立,如果跳級孩子心智跟不上,跟別人合不了群,那對孩子的成長就是有害的了。

戰志蛟認為,山東省規定每學段學生只能跳一級是非常合理的,學生初中跳一級、高中跳一級,16歲上大學和18歲上大學的差距不算大,但如果學生多次跳級,比如14歲上大學,那和18歲上大學的孩子,差距就大了。

天才選拔,青島還是空白

“跳級這件事兒,真正操作起來還是要非常慎重的,青島在天才兒童的選拔培養方面現在還是空白的。”青島教育系統一位資深工作人員表示,青島最近這些年來嚴格執行不準跳級的規定,所以除了前些年有個別民辦學校試點過外,跳級在很長一段時間是無人嘗試過的事兒了。

島城一位教體局教育科的負責人也表示,政策規定超常學生可以跳級,那么超常又怎么來界定?如果孩子因為提前花大量時間學習高年級知識而跳級,那會不會有更多家長為了讓孩子跳級,而把孩子的起跑線不停往前拉?

“對于我們教育部門來說,現在主要提供的是普惠的、大眾的教育。”這位負責人認為,跳級政策如果想很好執行,不是教育部門自己做工作就行的,需要有個科學、專業的機構去跟進,然后選拔出確實天才的孩子,跨學科、跨年級教育都沒問題。

這位負責人特別擔心,跳級政策的出臺,讓部分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家長更加不淡定,“你看看學而思的奧數,太瘋狂了,如果家長再熱衷讓孩子跳級,是不是會給孩子更多他們難以承受的壓力?”

青島曾嘗試跳級中考

在山東省新的中小學學籍管理規定出臺前,青島市雖然關緊跳級的門,但是,在2014年,青島曾短暫試點過跳級中考。

早在2013年,青島就確定2015年的中考政策將大變臉,中考成績將以等級制形式出現,不再發布考生各科具體分數,同時允許考生多次參加一個科目的考試,并允許考生提前參加考試。按照這一新政,2014年,當年的初二學生參加地理、生物和信息技術三個科目的考試時,首次有初一考生被允許跳級參考。

這一次嘗試,青島市有近300人次在初一時提前參加地理、生物、信息技術中考,其中地理108人、生物75人、信息技術110人。

對于讓初一學生跳級參加中考,市教育局的初衷為支持和鼓勵學有余力、有特殊稟賦的學生,提前參加考試,通過考試后,考生可以不參加該學科的正常教學活動。但在實際執行中,有的初中學校嚴格進行篩選,不讓學生不加限制地提前考試,但篩選之后,就有家長找上門來,希望學校給孩子一個提前考試的機會,甚至有家長為了讓孩子提前考試,在校外給孩子報輔導班,讓孩子提前學習初二的地理和生物知識,甚至有小學六年級的學生,也被家長提前要求上初中輔導班了。

“因為青島的2015中考新政已在2014年暫停,所以初中生的跳級中考就考了這一次,但是很多問題已經暴露出來。”市南區一位初中學校的副校長表示,跳級政策放開后,不排除部分學校會組織初二和高二的學生沖刺中考和高考,成績不理想,就再考一年,而這應該和跳級政策的初衷相違背。

給真正的天才兒童留一條路

當青島的超常兒童教育多年空白時,北京的超常兒童教育卻如火如荼。早在1985年,經北京市教委、西城區教委批準,在中科院心理所、北京市教科所的協助下,北京八中創辦了中學超常教育實驗班,也就是“少兒班”。2010年,北京市教委又批準北京八中招收智力優秀學生綜合素質開發實驗班,又稱“素質班”。

據北京八中官網介紹,少兒班學制(加速式)會用5年左右時間,完成小學五六年級和初高中全部學業,之后參加統一高考。素質班學制(充實式)則分為兩個階段,第一階段學制為4年,完成小學五六年級和初中全部學業;第二階段順延至高中,參加統一高考。

北京的超常兒童班,除北京八中的少兒班和素質班之外,還有育才學校的超常兒童實驗班,清華附中的“優才班”,以及人大附中的“早培班”等。不過,北京歷史如此悠久的超常兒童教育,也一直面臨著各種挑戰、質疑。

2016年4月,北京市教委以義務教育階段,是以就近免試入學為原則,類似超常兒童選拔已違反相關政策為由,在全市范圍停止以早培班、超常兒童班名義舉行的任何選拔性考試,并稱一旦出現違法違規招生行為,必將依法依規查處。

但是,到了5月底,北京八中就在學校官網上公布了2016年超常教育實驗研究工作的通告。通告指出,歷經31年,“少兒班”的教育研究積累了豐富的實踐經驗,取得了豐碩的教改成果。2016年,學校的少兒班和素質班工作將繼續推進。教育界相關人士認為,即使存在拔苗助長的可能,但是對于真正的天才兒童,還是應該要給他們留一條路。